院子窄小,几步就走到了头,屋瓦破旧,泥尘四埋,看上去像是是租了某处旧屋用作临时据点。她从井口转到枯树,踩过一处凹陷的木板时,脚底发出了空洞的声音。她掀开木板,一条通往地下的长阶呈现在眼前。“噗”地吹亮火折,地下室亮起一团湿润的光晕。祁墨摸着狭窄墙道两侧的石壁,前方有一个九十度的拐角,她的脚轻轻贴着地面,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。靠近拐角时,祈墨一转,直直撞上一张硕大的半脸面具。面具底下两只活动的眼珠。双双对视,眼珠里的神色由诧异转阴鸷。“来者——”他没能说完,因为祁墨双手快速掐诀,两指并拢抵在他的眉心,低声道:“定魂。”昨天蛊师给黎姑定魂时,祁墨在旁边默默看着,回房后自个琢磨。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晚上,她也不清楚自己哪里来的信心,如此危机关头,下意识就使出了这一招。面具张着嘴,像是被人狠狠掼了一巴掌,眼睛癡癡一翻,直挺挺往后倒去。少女及时伸出单臂搂住,缓缓将他放倒。她迅速把这人的外衣扒了个干净,披在身上,戴上面具,将手上的储物戒指统统捋下扔进衣襟暗袋里。然后站起来把男人踢到一边,举着火折,快速往隧道深处走去。遥遥的,听见了深处传来回声。“……打听我们的那小子抓到了?”“确定就是他。”“只是一个裁缝?背后一定有人,继续审。审不出来,今晚上船带上他,等回了旸京,有的是手段。”祁墨心一沉。打听?在她要小裁缝打听的东西里,有嫌疑的,无非是八风堂。看来是踩到了什麽不能踩的雷区,祁墨心想,还真是被她给连累的。更加不能撒手不管了。她的脑子里飞快闪过那日在房心殿偷听楼君弦唤灵盘的记忆。天箓是他在人间的身份,那八风堂也大约是个人间的权力组织。她一边想,一边吹灭了火折,大摇大摆走向声音来源。“谁?!”谈话两人极为警惕,目光如寒箭,看见来人身穿制服面具,肩膀这才松下来。“换班的是吧,”其中一人指了指牢门里面,语气带上了点抱怨,“饿死我了,怎麽才来?你在这守着,别让他逃了。”祁墨点头。放心,我一定会让她逃走的。钥匙交接的时候,祁墨没敢伸手,声音可以模仿,但男人和女人的手却有明显的区别。所以她只是拔剑,用剑尖将钥匙接过。那人愣了下,然后“唰”地拔出了自己的剑。祁墨心髒一滞。缓缓攥紧剑柄。那人的目光在两把剑之间逡巡。“剑不错啊,”他眼神一沉,“是你的吗?”“……”“偷的,”祁墨眼皮也不眨,“好看吧,炫耀一下。”两人齐齐冷笑,一边离开,嘴里还骂着真给你小子捡到便宜了。祁墨看着他们消失在转角,松了口气。迅速用钥匙开了门,钻进去。所谓牢房,也是一间废弃的储物室,杂物四处堆放,呛鼻的霉味混着血腥四溢,桌上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,光影如雾纱般流淌开去。祈墨心跳如擂鼓,第一眼,她看见了扔在地上的鞭子。血淋淋,细蛇一样弯曲,沾着柔软的组织碎末。一个小小的人影被绑在椅子上,布条蒙住双眼,衣服被抽烂好几处,森森血肉翻出,连带着浓郁的腥气扎进眼底。像是察觉有人来,她极轻地挣扎了一下,没作声。祁墨迅速上前蹲下,擡起的时候才发现手在抖,她笨拙地在掌心灌注灵力,小心翼翼输进伤口,开口道:“他们问你,为什麽不说?”“……”良久。小裁缝擡了擡头。她的声音很轻,“我不知道姑娘的名字。”“知道了就会说吗?”“……会的吧。”“为什麽不直接让我救你,万一我没发现怎麽办?”“生死有命。”她顿了顿,“当时他们就在外面,说的话,会杀了在场的所有人。”小裁缝不知道还有个鹿穗。祈墨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麽多问题,但她就是很想问,想一直不停地说话。“头巾怎麽没掉?”“……”“怕掉,”小裁缝轻声,“夹头发上了。”祁墨往衣襟里掏储物戒,取出瓶瓶罐罐的药粉药丸。“嗒”的一声。她愣愣地看着断了线似的砸在地上的泪珠,擦了一下,手指上一片晶莹。祁墨是这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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