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请进。”嬴政抬手请韩非入内。韩非礼貌地鞠了一礼,与嬴政一并入内。身后提着食盒的张良大为不满:“不是,魏兄,你对韩非就这么客客气气,对我就跟小屁孩儿似的,为什么啊?不公平!”嬴政与韩非对面坐下了,像使唤童子一样朝张良招了招手:“过来布菜。”张良:“……”张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,将饭菜一一摆好,嬴政扫了一眼:“没有酒?”张良翻了个白眼:“伤成这样你还想喝酒啊?”嬴政不置可否:“那岂非怠慢先生?”张良不屑地哼了一声:“他啊,他一滴酒都沾不得,一沾就醉,被人卖了都不知道!喝茶吧,我去烹。”“我来吧,你去拿茶具。”嬴政指了一处柜子。韩非仍是倦倦地笑,声音轻轻的:“公子会烹茶?”嬴政谦和道:“略懂一二,献丑。”韩非笑道:“公子谦逊了。”张良很快拿来了茶具,嬴政单手烹茶依旧行云流水,韩非静静看着,也不说话。窗外的走廊上,玉兰树的花瓣落在地板上,风拂过来,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。韩非抬起头看了过去,清瘦的颈肩形成一道柔和的线条,他笑起来时连黑眼圈都轻柔许多:“百岁锁做风铃,公子别出心裁。”嬴政将茶水倒进琉璃盏中,不禁想起大后天就要过来的赵政,垂眸道:“在新郑东市看到,觉得怀念,买了一个回来。”“睹物思人啊。”韩非依旧温声细语,“昨夜既有人行刺,公子何不搬走,住在这里难免危险。”嬴政道:“置之死地而后生,倒也无妨。”韩非笑了,摇了摇头没说话。三人一起用了餐,席间随意又不随意地聊了几句,正好今日是嬴政约张良去城郊散步的日子,韩非也一并参与了。新郑的郊外是一片肥沃良田,正值酷暑,田埂里有很多人在给庄稼浇水除草。张良在相府锦衣玉食长大,这乡下地方根本没来过,他不由得皱眉。嬴政走进一块田地,俯身薅了一把杂草,扔给张良。“啊?”张良立刻明白他的意思,傻眼道:“魏兄你不会是叫我来除草的吧?!”嬴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,给了他一块黄金:“去吧。”“!”张·一贫如洗·两袖清风·良向恶势力低头,“好说!不就拔个草吗小事一桩!看我的!”张良哼哧哼哧的一头钻进地里,效率堪比人形除草机。嬴政就和韩非站在垅边的槐树下远远看着,白色的槐花落得到处都是。细腻的风吹了过来,清清凉凉的,韩非拂了拂鬓边的碎花,取出了一只陶埙:“公子喜欢听什么歌?”“诗歌本为自娱,韩非先生尽兴就好。”韩非一顿,笑了笑:“公子说的对。”陶埙流泄出悠悠乐声,被风送着吹往天际。无数的白色花瓣扬了起来,拂过青青草芽,堆入田垄间。“乐为心声,先生怀才不遇,郁郁不平。”埙声戛然而止,韩非将陶埙拿了下来:“公子如何听得出来?”他奏的是郑地的诗歌《风雨》,歌唱的是女子在风雨之夜见到了爱人的喜悦之情,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,曲调还是很欢快的。不知道这位魏公子为何会认为他郁郁不平。嬴政道:“陶埙声悲切,多为丧者音,先生用它,就已经显露心声了。”韩非豁然一笑:“原来如此。”倒真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。原野上只剩静默,过了一会儿,张良从地里爬出来,半身衣服上沾满了草屑和土灰,脚上还挂着两只正在蠕动的胖乎乎的小青虫。他吐掉了嘴里的灰尘,把杂草堆到了地头,整个人快要散架,气儿都续不上了:“不是……我在地里拔草……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这里奏着小曲儿吹着小风……你们存心气我吗?啊?”韩非忍着笑递给他一个精雕细琢的葫芦:“先喝点水。”“……”张良拔了木塞咕咚咕咚灌了大半下去,感觉捡回了半条命,瘫在地上死鱼似的不动弹了。嬴政望着田垄间正在忙活的许多人影,笑道:“感觉如何?”张良两眼望天:“……我现在觉得我爹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。”至少他从小锦衣玉食,虽然有时候要自己动手做饭洗衣,但还没干过下地这种苦活儿。嬴政道:“站起来。”钱都收了还能不听咋地,张良没骨头似的勉强站了起来,抱着嬴政身旁的树,生怕他再让自己去除草,嗫嚅道:“站起来了。”“看见了什么?”张良顺着嬴政的目光看过去,“庄稼,房子,山,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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